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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苦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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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苦逼

傳說中的宣雲化毒散只需一點,便能解天下萬物之毒,當初天魔大戰時,非將領者無福消受。卻因之前的大戰持續時間太久,數萬年產一瓶的宣雲化毒散已被消耗待凈。

故而在上一次十三龍子與魔帝大戰時,十三龍子受傷再嚴重也未有福氣消受到一丁點。

而這區區雲殷,竟然有福享用!而且還將它用完了!

可見當年雲鈞與萬華的交情不淺。

不過這傷勢的慘烈,也讓眾仙家啞言。

若當初鳳君選擇的是青唯上仙,那麽也輪不到他被替換出來,也輪不到他享用這宣雲化毒散了。

——這黃毛小兒,當真是運氣甚好!

宣雲化毒散已無,萬華君留著這小瓶也無用,伸手便將其丟去。有些哀愁更有些嚴厲地看著雲殷:

“孩子,你的傷還很嚴重。先在萬花塔留居半年養傷罷。”

雲殷置若未聞,無力地趴在地面上,眼睛緊緊地盯著回幽:“我要……去找阿唯。她有……危險……”

——脫離危險後竟然第一個想到的是青唯!

這讓在座的仙家以及仙衛們渾身一顫,這青唯上仙如此平凡的相貌與火爆的個性,該不會成了搶手貨了吧?

這雲君也真是,這次運氣好,好不容易有鳳君替他呆洪荒,且在仙界又有祖上舊友救了一命。現在傷勢還未痊愈,竟然又想著去洪荒!

現在的年輕人……

腦子是摔糊塗了罷!

回幽走向前來,瞇了瞇眸子,豆綠色的眼眸仿佛瞧見了什麽不一般的東西。

他伸出大掌,撫上雲殷的腦袋,暗自催動咒語,雲殷還未開口,便已沈沈睡去。

“琳瑯仙君似乎信不過本上神的法術啊……”回幽撫摸著滴翠玉笛,眼神似無意般盯著琳瑯。

琳瑯自知自己之前說的話理虧,肯定得罪人了,連忙給自己打了個耳刮子,拱首示歉,“琳瑯愚鈍,一時……

一時想不開才會說糊塗話,還望大神不要計較。”

琳瑯雖不知面前自稱‘上神’人是何身份,可他已明確此人是得罪不起的。他還是早些溜了得好。

聽聞這話,趴在回幽身上的回蕪吐了吐信子,眸中滿是對這類認的鄙視。她望向回幽,似有意所指。

回幽笑笑,對琳瑯道:“琳瑯仙君別急著走,你的事兒,還是等青唯丫頭回來再處理罷。仙界都如此不團結,若有朝一日六界大亂,該如何是好……

——你說是嗎?”

等青唯回來?!

琳瑯聽聞整個臉都耷拉了下來,聳著身子道:“這……小的自知說錯了話,甘願受罰。”

見琳瑯這出頭鳥被打,寶元仙君連忙離琳瑯遠遠地,做出一副‘事不關己’的模樣。雖說他方才想法跟琳瑯如出一致,可現在形勢不同了。

方向,也得轉了。

……

深夜裏,萬花塔的頂層樓閣卻是燈火通明,一黑袍男子手執筆墨在燭火下不知寫些什麽。外邊風有些許大,吹動窗案咯茲作響。

他那削弱病態的身形在這樣劇烈的風中,顯得尤為脆弱。

回幽悄聲地推開了房門,瞧著熟悉的背影,不鹹不淡道:“萬華君怕是等了本上神許久了罷。”

黑袍男子聽聞,略微擡起眸來,神色間是訴不清的蒼白之色。仿佛一碰,他便會碎掉那般。

可他執筆染墨之手,在聽聞聲響一刻並未頓卒,反而更加如行雲流水般揮灑開來。

一筆一畫,流年婉轉,右如游魚蜿蜒……

宣紙上的東西高深莫測,令人猜不大清楚。

他沈著地開了口,嗓音溫潤,帶著一股怡然自得的餘道:“花開花落,雲卷雲舒,一切再望,不過白駒過隙……

哪兒有那麽久,算著,也就十萬餘年罷了。”

十萬餘年……

“呵——”回幽輕笑一聲不置可否,他轉身將門捫住,把風雨關在了門外。

身子半靠在屏風上瞧著萬華君,只覺在這樣暗淡的燭火裏,萬華一襲黑衣像入了夜般,叫人看不真實。

可他回幽,又何曾叫人看真切過呢。

回幽雙手環胸,慵懶的試探道:“看來萬華君是知曉一切了罷?”

“哦?”萬華君收起手中的筆墨,頗有意味地看向回幽,“回幽上神此意,小君不解。”

回幽淡淡的笑了笑,豆綠色的瞳眸裏有著針一般利銳的目光:“你若是不解,只怕這世上無人能解了。”

他頓筆停墨,將長竹毛筆微微靠在硯臺末端,對著宣紙吹氣,仿佛很尋常道:“世間萬物,一切皆在變化,有誰能看破,又有誰能破解呢?”

萬華將捏起四角,紙張輕輕一抖,把畫紙擱在正前方,似給誰人在瞧。

他半偏著身子,反問:“難道回幽上神不這麽認為?”

回幽笑了笑,看著那宣紙上的似花鳥又似****般的圖,他順手扯過一張宣紙,將其蹂躪成團,眼神緊緊盯著萬華:

“可那與世無爭的萬華君……最終還是插手了,不是嗎。”

“——哦,有嗎?”

回幽雙手環胸,頗有自信道:“事關窺天境之事,僅萬花塔存有當年記載,加之萬古年時,上古之帝將窺天境記憶封鎖,你本可以裝聾作啞避過這一劫。

卻偏是‘不經意’地踏入其中。作何解?”

面對回幽的話語,萬華君笑笑,不以為然,“這個局早就被人下好了,並非你我二人能破。不過……本君只是不想遂下局人心意罷了。

這局我是鉆了,至於結果如何……”

他擡著病氣的眸子,目光微微打量在回幽身上,幽幽道:“天書命薄既然未寫……最終誰勝誰負還未見分曉。”

——我命由己不由天,天若取命,則逆天。

見萬華君不再繞圈子,回幽也爽快了許多,他掂著手中皺巴巴的紙團,好似掂量著某物的輕重。

“……至少在此刻,你我二人心之所向是一齊的。窺天境如何破解,你心底有數。”

回幽的一襲話語入了耳畔,萬華君僅僅是笑笑。

他的精力全部投入在這幅畫之中,眼神仿佛透過這淩亂的東西,在註視著什麽。

最終,一切化為悠悠一嘆,“唉……孽喲……”

……

窺天境,當初上古之帝逝去後,其忠衛雲氏便將其鏡收納於中,生怕窺天出世,六界混亂。故而命其後人歷代肩負窺天看守之重任。

盡管事關‘窺天’的記憶在六界中消散不餘多少,但當初‘窺天’出世的巨大力量影響著所有人。

歷代天帝身旁,都會有一雲氏之人為左膀右臂,亦或為之心腹。唯獨此界天帝,因當年天魔襲擊時,雲氏護住身亡,其子年幼,難以擔當保護天帝之大任。

故而,此代天帝身旁無雲氏。

但雲氏唯一獨子——雲殷,卻在此刻巧合的陷入了洪荒。

盡管從洪荒中出來,其仙氣也是損了不少。

……

雲殷上了藥後流血太多,面色蒼白無力支撐身體,直接昏睡了過去。萬華君將這兒瞧在眼底,命小仙給雲殷換了好幾次藥,又把他丟入藥池中沐浴。

那仙池中,放入的都是珍惜藥材,平日裏難得一見。不少仙家路過藥池時,望著那滿滿的藥材水,都巴望著想要喝幾口延年益壽。

擡頭一瞧,卻被人用作泡澡!

此情此景,怎能不叫人惋惜痛恨!

換了兩三遍藥材後,雲殷多少有蘇醒的跡象,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,感覺像做了個很長的夢。

正巧,一小仙打算試試水溫換下一遍藥材,本是打算試完水溫趕緊幹活的,卻是被那水池中的人給吸引住了眼球。

那人的肌膚有些偏白,八塊腹肌裸(luo)丶露在池水之中,發絲淩亂,他五官擷秀,多為俊俏。雖說這模子在仙界中不過是中人之姿,可他那深邃的眼眶,以及力挺的鼻梁,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。

讓她不由得湊上前再仔細瞧瞧,

此刻雲殷已然睜開了眼,看到面前突然放大的臉便是一驚:“——媽呀!鬼呀!”

小仙:“……”

虧她還覺得這人有些仙風道骨,這下好了,印象全毀了。

雲殷瞧著面前陌生女子,只覺又是驚訝又是害怕,發現自己渾身未著一件衣物,就這麽靠在露天的池子裏。

之前的事兒……他完全想不起了!!!

——完了!

雲殷連忙捂住胸前兩朵嬌梅,望著那小仙戰戰兢兢道:“我跟你說——雖說雲君我帥便三界無敵手!也是萬年光棍單身狗一只,但你來得不湊巧!

若是以前,你強行嗶~~了我,本雲君定然對你負全責。

但現在……

現在……”

雲殷越說臉越塌,越說越滄桑,越說越想哭,他哀愁道:“但現在,本雲君已經芳心暗許了啊啊啊啊……

姑娘你別急姑娘你別哭,不管是你‘嗶——’的我,還是我‘嗶——’的你,這事兒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可好?!”

這小仙一句話還未開口,雲殷就已經嘮裏嘮叨的將了半天,還把未來的計劃給傾述了出來。

他拉著小仙的手,深情款款道:“這樣,如果因為咱倆的‘嗶——’發生了意外。本雲君是堂堂男子漢,會對孩子負責的。

但是本雲君官居九品,無房無車家無餘糧情況堪憂……”

小仙的手被雲殷握在手中,想要甩開卻掙脫不得,她的臉已經哭桑成苦瓜了。

誰能告訴她,這靜若美男動若瘋狗的存在是腫麽回事兒!

她好想罷工!

“——簡直胡鬧!”黑色長袍一甩,一種寡淡卻又淩冽的氣勢張揚開來。

萬華君蹙著眉頭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雲殷跟前,直接用手摁住雲殷腦袋。雲殷哪兒想到會來這招,剛松了小仙的手,頭就被迫浸入了藥池。

咕嘟咕嘟……

濃烈的藥味像潮濕的柴火,灌入他的喉嚨,嗓子火辣辣地疼。

他伸出手來想要反抗,卻又被人給壓下去。

萬華君淡淡看著幾個粗使小仙對付雲殷,他開了口,語氣不帶任何悅色:“你險些到冥界走一遭了,還不好好顧惜身子!”

雲殷被這麽猛然襲擊,害怕得不得了,連忙撲騰著水離萬華遠些。

他雙手抱胸,眸中含帶著警惕,對萬華上下打量道:“就、就是你把本雲君丟池子裏的?”

瞧著這沒出息的模樣,萬華低首,思索當初怎會看上了他。

無奈道:“把你丟藥池中,總好過丟床丶上。”

這孩子根骨驚奇,當初被石魚不僅刺中肉體,就連脊梁骨也被貫穿了。可才塗抹上藥物不久,竟恢覆的極其迅速,生血覆肉,須臾可見。

若非這孩子有治愈的可能性,他早把他甩床丶上管都不管了。

“床——上!!!”雲殷眼珠子瞪地溜圓,直接把身子潛入了水中,結結巴巴道:

“我、我我跟你說,我不搞黃昏戀!更不搞基!哪怕你是我救命恩人也不成!”

萬華:“……”

見萬華不言語,雲殷只當自己猜中所想,心中更加恐懼:“我、我的菊花是不會為你綻放的!死了這條心吧,你個老不死的!”

萬華:“……”

他好心好意救了他,卻被叫‘老不死’的。

萬華內心此刻陰影面積有些大。

在一旁的小仙瞧著雲殷活蹦亂跳的模樣,掩唇偷笑,“雲君可真精神,哪兒像病人該有的模樣。”

雲殷一瞪,不滿道:“難不成病人要躺在棺材板裏裝死才好啊?對了老家夥——

我記得我過來的時候有一塊銅鏡,那鏡子呢?”

某老家夥:“……”

雲殷:“好吧,尊敬的敬愛的萬華仙君,你可知那鏡子去哪兒了?如果沒記錯本雲君跟阿唯就是因為它而——唔唔!唔!”

萬華緊蹙著眉頭捂住了雲殷的嘴,頭靠在他耳畔低聲警告道:“這銅鏡一事知曉者甚少,若不慎透露出去,只怕你我性命堪憂。”

蒼天吶,一塊破鏡子把他跟青唯傳到洪荒不說,他出來了,居然還會威脅道性命!

真是反了它了!

雲殷聽聞點點頭,只覺面前的男人對此次事件知曉的應不少,他半揣測著問:“萬華君可有法子救阿唯?”

他記得,在出去的一瞬靈魂承受著巨大的痛苦,這種痛楚與石魚的攻擊無關,而是一種肉靈分裂的感覺,就連眼前也是一片模糊。

可他卻在模糊之中見著了鳳鳩急切的眼神,很顯然,那眼神不是關心他的。

緊接著他便被一道巨光給拉離了洪荒。

如果沒猜錯,是因為鳳鳩的進來讓他恰巧有了出去的機會。

而萬華君言語謹慎,不難揣測出這個萬華對銅鏡有極深的了解。

提到救青唯,萬華的神色有些沈默,他嘆了嘆,眼神不知望向何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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